【裘光】《上上劫》六
第一卷：一生遇
【六】
裘振左右看了看，四下除了绿油油的竹子还是绿油油的竹子，不由问道：“老伯，我看这一颗桃树都没有，为何叫桃源乡？”
老伯笑，抬手抚了抚下巴花白的胡须，“小伙子，这可不是桃源乡，沿着河往下走三里，看到人烟，就是桃源了。”
陵光颔首道：“那老伯应该就是这的摆渡人了？可否送我二人一程，我也想去看看世人传闻中的桃源乡是何等模样。”
老伯摇手道：“摆渡人算不上，就是个打鱼的，毕竟这从没来过啥外人，不过二位若是需要的话，就上传吧，老夫送你们过去。”
陵光拱了拱手，“多谢老伯。”
二人踱步上了船，船不大，刚好够陵光与裘振坐下，老伯收好了鱼竿子，收了线用竹竿插入水中将船推离浅水滩，随后将杆子放到一边，一边划着桨一边吆喝，不时的和陵光唠叨两句。
顺着河下流船行的速度快了不少，不过半炷香的时辰已经看到了前方漫天粉色，桃花灼灼盛开，地面上被落下的桃花铺成了粉色，沿着河边的桃树花瓣洒落在水上，再远些隐约看到了房屋，青色的砖瓦上零散的一些粉色，袅袅青烟飘向空中，看起来，宛如一幅画。
恍惚之间，陵光觉得璇陵谷的桃花在这副景色面前也不过如此，这么一对比，璇陵谷委实冷清了些。
不消片刻，老伯将船靠了岸，陵光与裘振二人踱步上岸，本是打算给些银两，老伯却是说顺路一程硬是不收，二人只得拱了拱手，道了几声谢谢，转身离去。
顺着小路走了会儿，看到古香古色的小镇，两边摆放着摊子站着摊贩，楼阁房屋等一切看起来似乎与外界并无不同，裘振怎么也无法把玉衡星君和此处联想到一块去。
裘振边走便向一旁的陵光询问，“会不会我们找错了？”
陵光目光两边游走，回道：“应该错不了，你不觉得这里太正常了吗？”
一语点醒了裘振，不由左右认真看了看，来来往往的人群，叫卖的商贩，似乎都很正常，但就如陵光所说，太正常了，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感觉说不上来的怪异。
小镇不大，贯穿小镇的路总共也就差不多一里的样子，来回走了下趟，真的是发现不了什么疑点，倒是走到了一家寺庙前，不少人前来烧香拜佛，二人站在外头，陵光带着些戏谑的笑，看着这些人面上的一脸虔诚，打趣道：“裘振，你说要不我们也去拜拜？”
裘振板着的脸染上疑惑，“我们本就是神仙，还去拜神佛？”
陵光笑道：“管他有用与否，来都来了，凑个热闹也是好的。”
话音未落，人已经踱步走了进去，裘振对陵光这爱玩的性子也是无可奈何，眼神之中带着宠溺，嘴角扬起一点弧度，紧跟陵光进了圣灵寺。
寺内大殿上供着一尊金像，底下摆了不少蜡烛和油灯，旁边站着个一身袈裟的主持，见着陵光与裘振过来，询问道：“二位施主要求点什么？”
“都成。”陵光随口道，丝毫不在意，他本就是个神仙无欲无求，压根就不需要拜什么，纯属凑个热闹罢了。
主持一人给了三炷香，陵光也不跪下，站着身子朝佛像拜了三拜，倒不是他不乐意，只是身为四灵之一天地同寿，他这一跪又怎是这些佛像受得了的？到时候要是损了修行那陵光可就罪过大了。
裘振同样站着拜了三拜，随后主持接过香插进香炉之中。
出了大殿，外头摆放了不少东西，不少人也寻了些回去图个吉利，陵光走到一个抽签的前面。
铺着黄布的桌子上除了一个筒子里面装满竹签，再无什么。
站着的和尚问道：“施主可要试试？”
“可。”
陵光点头道，拿起筒子，学着人族摇晃竹筒的样子认认真真的晃了几下，一根竹签掉了出来，陵光拾起一看，眉头瞬间蹙起，将竹签递给和尚。
竹签上赫然写着三个小篆：上上劫。
陵光道：“上上签便上上签，下下签便下下签，上上劫是个什么东西？”
和尚顿了下，接着双手合一念了声阿弥陀佛，接着说：“施主，此签极其复杂，说上签也是上签，说下签亦是下签。”
陵光接着往下问：“那是什么意思？”
和尚道：“是缘亦是劫，是福亦是难。”
这说了和没说有啥区别？陵光眉头皱着，少顷又疏散开，将签折成两段丢到竹筒里，朗朗道：“是缘是劫，还不是一根竹签能断定的，看来这签也不准，当不得真，裘振，我们走吧。”
“嗯。”裘振应声随着陵光离去。
和尚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，摇了摇头，转而看向被陵光折断的竹签，叹息一声。
“佛曰，不可说。”
出了圣灵寺，又是走了些，天色近晚，二人思索着寻个客栈落脚，店小二见来了两位衣着不凡的人进来，白手巾肩上一搭，走上去笑脸相迎，“二位要点什么？”
“两间……”
“一间上房。”
裘振正要开口说两间上房，被陵光抢先一步，裘振顿了下，不大明白陵光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陵光抬了抬眼皮子，面色不变，“不就是盖一床被子嘛，又不是没睡过，一间房够了。”
陵光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，倒是让裘振觉得老脸微热，什么叫做盖一床杯子又不是没睡过？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？自打他一千岁之后长大了些就再也没陵光睡过，咋听陵光这语气那么像他两夜夜同榻而眠呢？
连带着小二看他两的眼神都有些怪异，暗自嘀咕也不好问什么，给他两带到了二楼的天子一号房。
推开门，里面布局很是简单，一张床，一张桌子几个凳子，还有个书桌和梳妆台，看起来倒是很干净。
小二道：“二位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及时叫我。”
“嗯。”陵光颔首示意，小二带门退了出去。
裘振四下看了会儿道：“为什么只要一间房？”
陵光眸子打量了下四周，面色带着几分严谨道：“你我人生地不熟的，还是在一块好些，何况你我又不是第一次同床睡，有什么奇怪的？”
裘振眼神躲闪了下，他是真的想反驳，所谓的同床睡，那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啊！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几百岁的幼子啊！而且就睡了几次而已！真不是听起来那样啊……
可是裘振觉得，这话说出去怕也是没人会信的……
戌时尾，陵光一个人躺在床上，裘振坐在椅子上，说是还不困。
半响，陵光翻了个身躺在床头任未入眠，白日里那和尚的话在脑中盘旋，也不知怎么了，明明就是凑个热闹，居然还真有点在意，到现在都没法释怀。
是缘亦是劫难……到底，是怎么个劫难法？
外头风声呼啸而过，陵光竟也在反复思索中入了眠。
裘振听着床上的呼吸声逐渐均匀，这才转过头，目光一直看着陵光，心中若有所思。
那些心思，他是真的察觉不到还是自己隐藏的太好？
ps：抱歉，昨天加班到凌晨两点才睡，第二天又是早早上班来不及码文，特来更新，没意外的话持续更，欠的帐嘛新修完了爆更补上，喜欢的记得点个喜欢推荐和关注哦，多多评论，
